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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 裴二的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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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 裴二的秘密

晏長風又將他的腦袋放回地上,蹲在地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,“訛我呢二公子?”

裴修滿臉寫著真誠,“我怎麽敢?”

“剛才為什麽不躲?”晏長風審視著他的眼睛。

裴修十分坦蕩,“自然是躲不開。”

“你不是會功夫嗎?”

裴修:“……不到家。”

晏長風將信將疑,按說一個人遇到危險的時候身體的本能是騙不了人的,裴二的功夫可能確實應對不了剛才的突襲,可老爹又說他很厲害是怎麽回事?”

她覺得以後有必要再試一次,她實在太好奇了。

“你躺在地上不嫌涼?”她看裴二沒有要起來的意思,有點分不清他是真起不來還是訛人。

“頭暈。”裴修三分疼七分訛,難受的樣子有十分,他擡起柔若無骨的手,“勞煩夫人扶我一把。”

晏長風看他這樣倒是信了,方才倒地的時候一點緩沖都沒有,摔的動靜都是結結實實的。

她拉著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將人拉起來,“還哪疼啊,要不要找個郎中來瞧瞧?”

“哪都疼。”裴修享受著被二姑娘關心的感覺,心裏笑開了花,“但叫郎中就不必了,我去泡個澡就行。”

看他確實挺難受的,晏長風的聲音不自覺軟了下來,“行吧,要幫忙嗎?”

“幫忙?”裴修擡起一雙閃著光彩的多情眸看她,“夫人是要幫我沐浴嗎?”

晏長風噎住,她就是客氣一下,正常人說個不用麻煩就得了,這貨竟然還順桿爬,可見是有多不要臉!

“二公子還有心情想三想四的,我看你大概也沒什麽妨礙。”她甩掉他的手,轉身進了屋。

裴修笑起來。

小偏院裏專門有個房間用來洗浴,外間有竈臺燒水,裏間又分了兩間,最裏面沒有窗戶的小半間用來藥浴。

藥浴期間不能有一點風,沐浴前八角通常會將滾燙的熱水倒入浴桶裏,等熱氣熏滿了整個屋子才能開始洗。

“少爺,您方才幹嘛不躲啊,我看看後背摔壞了沒有?”八角幫少爺寬衣,心疼地去看他的後背。

“沒事。”裴修摔得有分寸,就是皮肉疼,不會傷及內裏。

“還沒事呢,腰都撞青了,肯定磕在石階上了。”八角從藥架上取來活血化瘀的藥膏幫他按摩,“忍著點疼。”

裴修雙手撐著浴桶,任由八角施力,臉上平靜無波。這點疼比起當年他中別離毒的時候算不了什麽。

所謂別離就是必死無疑的文雅說法,中毒者先是全身發熱,五臟六腑猶如火燒,五個時辰後體內劇痛,就好像有一把刀從裏到外寸寸淩遲,直到活活疼死,因為沒有解藥,中毒者有死無生,是為死別。

當年他中毒後有幸挨過了五個時辰,嘗到了那麽一時半刻淩遲的滋味,怎麽說呢,只恨沒有力氣拿刀結果了自己。

“不是我說你少爺,雖說你最好不要運功,但該自保的時候也要自保。”八角老媽子似的絮叨,“少奶奶很明顯試探你,你就跟她實話實說了唄,你這回不說,下回她還試探,萬一試出個好歹來怎麽辦?”

裴修笑了笑,“她有分寸,試兩次試不出什麽來她就信了。”

“那您幹嘛瞞著她呢?”八角心裏多少有些不滿,“上次您把救命的藥給了她也是瞞著不說,我倒不是對少奶奶有什麽意見,只是覺得您該找個人分擔。”

“那本來也不是我的功夫,受於他人且不長久的東西說來幹嘛呢?至於那救命藥,救誰的命都是救,用了就沒有必要再提,何苦讓她愧疚。”

比起隱瞞,他更怕二姑娘探究,那姑娘那麽聰明,說一知三,有些事禁不住她想。

八角嘆了口氣,想想也是,少爺這身子還不知道能撐幾年,告訴了少奶奶也不過多一個人擔心,瞞著也罷。

晏長風將柳清儀叫到房間裏,詢問那日裴二給她吃的藥。

“那日我聽得不分明,只記得那藥值錢,是什麽藥那麽神奇,連砒石的毒都能抑制?”

“續存丸。”柳清儀坐下來同她細說,“是懸壺山莊柳莊主,也就是我爹早年研制的一種吊命的藥,人瀕死吃上一顆,能延長三日壽命。”

“才三日啊,我以為能起死回生呢。”晏長風大概是受話本子影響,以為世上真有那種吃一顆就能跟閻王搶命的藥。

“真能起死回生,那就不是千兩的事了。”柳清儀道,“那藥是給人爭取生存時間的,但也不過是只渡有緣人,吃完了找不到救命的法子,就等於回光返照。”

“那你之前給大表姐救命的也是這續存丸?”

柳清儀輕笑,“柳莊主的藥怎麽可能給我,我的藥叫還魂,吃了至少活半年,如果恰好我在,那基本死不了。”

晏長風咂摸一下這話,感覺四姑娘是跟她爹較勁,“照這麽說,你醫術也不錯啊,為什麽都說你只會用毒呢?”

“對不了解的東西不屑一顧,那是無知。”柳清儀萬年不變的寒冰臉上露出一絲別人看不懂的情緒,“身為柳家兒女,會吃飯的時候就要嘗藥識藥,我怎麽可能不學醫,再說醫毒不分家,只要懂藥的人就能制毒,只不過我只對毒感興趣罷了。”

晏長風:“既然都是內行中人,那你爹為什麽那樣武斷地對毒嗤之以鼻,是怕你走彎路?”

柳清儀嗤笑,“他就是假清高,生怕我汙了懸壺山莊的名聲,我就是看不慣他這樣,怕我走彎路可以引導,一味認定我會走偏路算什麽,他越是不讓我越不服氣。”

“換成我我也不服氣。”晏長風與感同身受地說,“對了,你能看出二公子是什麽病癥麽,他吃了那續存丸只活三天,三天內還有救嗎?”

柳清儀搖頭,“坦白說我比你好奇,觀察許久也不能肯定,除非讓我摸一把脈,不過我懷疑他不是單純的體弱之癥。”

晏長風饒有興趣地聽著,“怎麽說?”

“體弱之人重在調理,他有那買續存丸的錢去請幾個名醫開幾個調理方子比什麽都強,真到了不行的時候,就代表油盡燈枯,吃了續存丸也沒用。”柳清儀分析說,“再者我聽你說他換季就會犯病,沒有這樣定時定點的病,他應該四季都有方子,只要稍加註意一般不會發作。”

晏長風不知不覺皺起眉,“那有可能是怎麽回事?”

“不好說,”柳清儀攤手,“有可能犯病只是一種表象,導致這種表象的可能是中毒,會按時發作的毒,可能是他在用什麽藥壓制病癥,藥效只有三個月,也可能是什麽我不知道的病。”

晏長風越聽越糊塗,“如果是中毒,多半是府裏的下作手段,可以二公子的地位,怎麽有本事及時找到你爹的?”

柳清儀搖頭,“那我就無從猜了,我到現在也沒能確定他的藥是哪裏來的,那藥我爹只做了十顆,賣了七顆,可那七個買主如論如何都跟二公子扯不上關系。”

這倒確實費解。

“那四姑娘,我能買你一顆還魂嗎?”晏長風不想欠裴二的人情,那藥必定不易得,甭管能不能救命,都是人家存下的希望。”

“當然可以買。”柳清儀說,“只是我這藥不隨便賣,得確定能救我才賣,也不排除藥性相克的可能,所以我得知道二公子得了什麽病以及正在吃什麽藥。”

這可難為晏長風,以她跟裴二的關系,怕是很難知道。

“不過你也不必擔心,橫豎我現在是你丫頭,二公子有什麽不好直接找我就是。”

也只能這樣。

“對了,”柳清儀又道,“我這兩日查了你中的毒,那砒石不是在北都藥鋪所購。”

“啊?”晏長風沒怎麽明白,“那還能從哪裏買入?”

柳清儀同她解釋,“砒石可以入藥,一般藥鋪都會有,但因為是烈毒,所以禁售,你中毒後我就納悶兒這毒是哪裏來的,所以就去查了,結果是無一藥鋪售出,偷偷賣的也沒有。”

晏長風陷入沈思。她猜想指派那丫頭下毒的人應該是秦淮月,害人手法萬年不變,又直白又狠,很符合她的風格。

可秦淮月如今已經不是呼風喚雨的大小姐,哪裏來的這種毒?

說來,她好像幾日沒看見秦淮月了,她去哪了?

懷揣著疑問,兩日後晏長風去到北定院給趙氏請安。

趙氏這幾日不許她來請安,是為了讓她調養身子,“你今日怎麽過來了,多睡會兒也無妨的。”

“多謝母親掛懷,我身子差不多好了。”晏長風說,“再有兩日我的喜樂園就開園了,特意來給母親還有大嫂,妹妹送進場券的。”

她主要為了裴萱而來,這孩子在國公府沒有什麽自由,中秋節出去玩還要被限定時間回來。如果把趙氏跟秦惠容都叫了去,那裴萱就能多玩一會兒。

“哦?喜樂園是什麽?”趙氏還不知道這事。

晏長風便簡單那麽一解釋,解釋得趙氏臉上險些掛不住。

這兒媳婦賺錢有道,名下有天衣坊那麽賺錢的鋪子,卻都不算在嫁妝裏,賺的錢跟國公府沒有一錢關系,真是豈有此理。

趙氏心裏又氣又酸,面上還要維持笑容,“聽起來可真是個好地方,我當然是要去看看的。”

秦惠容笑著附和:“說得我現在就想去了,真是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地方。”

裴萱裝著矜持,只聽不說。直到趙氏說了一句:“萱兒也跟著去見見世面。”

她才淺笑著應了:“是,母親。”

請了安出來,晏長風問裴萱,“怎麽不見月兒姨娘?”

裴萱搖頭,“我也不知道,自從你出事後就沒見過她,你也知道母親不待見她,並不詢問她,我就不好多問了。”

外祖母來的那日,秦淮月暫時避風頭是有可能的,可都這麽久了,為什麽還不出現?這不像是秦淮月的風格。

這日過了晌午,秦惠容乘坐馬車出了國公府,一路去往東市。

東市相比西市沒那麽繁華,但也有幾家不錯的鋪子,馬車走走停停,最終在一家香料鋪子門前停下。

秦惠容在丫頭的陪同下進了鋪子,挑揀一番後,又在掌櫃的指引下去往鋪子後院。

這後院別有洞天,西廂有一間屋子建有地下密室,如果晏長風過來,會發現這裏與醉紅塵的密室異曲同工之,都是供男人享樂所用。

秦惠容隨著指引,來到其中一間屋子門前,擡手敲了敲門。

裏面傳出一個不耐煩的聲音:“誰啊!又不讓我出去,敲我的門做什麽!”

“是我。”秦惠容輕聲說,“我來看看你,姐姐。”

門立刻被從裏面打開,露出秦淮月震驚的臉,“你怎麽會來這裏?”

這地方是裴鈺的秘密玩樂之處,斷然不會告訴他心愛的夫人。

“我擔心姐姐安危,自然就來了。”秦惠容徑自走進去,端詳著房間。

屋裏有淡淡的血腥味還有藥味,桌子上擺滿了傷藥瓶子,她的手一邊撫摸著藥一邊問:“姐姐這幾日住得可還好?”

秦淮月哼了一聲,“你不都看見了麽,暫時還沒死罷了。”

“世子愛姐姐,才會這般疼愛。”秦惠容笑著坐下,“等你懷了他的子嗣,就熬出頭了。”

秦淮月也是這樣盼著,可跟了世子這麽久了,還是沒有動靜,她耐心快要沒了,“你今日是來接我回去的嗎,那件事應該了了吧,我在這裏快要悶死了,我要回府去。”

“恐怕還不行。”秦惠容遺憾地說,“晏長風險些送了命,並不甘心那樣的結果,所以一直在查,世子的意思是讓你再避一段時間,你且安心在這裏,說不定再回府的時候你就有孕了呢?”

“那也得讓我出門啊!”秦淮月快憋瘋了,“關在這裏坐牢似的,我就不明白了,出門走走又怎麽樣呢?”

“我同你說實話,世子對你上次做的事有些不滿,沒能除掉晏長風就罷了,還給他惹了麻煩,不讓你出去也是怕你再生事端,畢竟你這張臉在北都認識的人不少,不過……”秦惠容吊足了她的情緒,話音一轉道,“也不是沒有辦法讓你出去。”

“什麽辦法?”秦淮月迫不及待地問。

“自然是再下一次手,如果這次成功,世子一高興,興許就放你回去了。”秦惠容從身上拿出一包藥粉,“後日晏長風的喜樂園開園,屆時會有很多夫人小姐同去,你只需將這藥粉投在園中的井水裏就好,不致死,但是會讓人當場腹痛嘔吐,註意遮掩一下你的臉,別叫人認出來。”

秦淮月覺得這個主意又好又簡單,得罪了那些夫人小姐,晏長風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,大長公主就是想護著她也不行,她在北都遲早混不下去。

“行,這事好辦。”

秦惠容笑了笑站起來,“我不便久留,就先走了,姐姐記住,不要把我來過的事告訴世子,我擅作主張來幫你,他會不高興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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